今天也没有ID

少说刻薄话,多吃巧克力。

【鹅子】白哥三岁生日快乐

-


*给付辞白三岁生日写的贺文。


*涉及清溪。刘楝。


*大量私设,纯给自己写个乐呵。青街酒坊时期和入世再到最后零零碎碎的人设物设背景设都搞完了,毕业以后开个正文慢慢填。


*2016年11月17,我在古原语c里随手写了个人设。


*和其他玩完就扔的人设不一样,我偏爱他,他完整,他鲜活。


*2019年11月17,他三岁了。


*要谢谢他,要谢谢我,还要谢谢当初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儿们。




-


「假的温暖,就不温暖了么?」


「要我条命我也不曾说过什么,自然,什么也不妨碍我想念。」




彼时付辞白小朋友还是个小朋友,虽然没什么意义,也爱象征性地问东问西。


他学着印象里别人家孩子的模样,仰起脸,抬一双晶亮亮的眼,一把嗓子掐得千回百转,拖长了调问:“我是怎么来的——”


陆青街被他惊得瞪大眼连连后退,定了定神,尽量放温了声线,关心道:“你吃什么脏东西了?”


付辞白再接再厉,奶声奶气道:“我——是怎么来的呀——”


陆:???怎么了这是,魔障了?


然而孩子还是要哄的,虽然并不清楚这个刚会说话就坦然接受了自己被抛弃再被捡来的事实、最初还要每天吹上三百遍这经历是如何万中无一如何精彩炫酷的孩子到底嗑错了什么药。何况陆青街深知“精神疾病患者不能受刺激”的处世哲理。于是他略一思忖,耐心道:“那天我不小心起得太早,出门就碰见了被扔在街上的你,顺手就捡回来了。”


付辞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那您当初生我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陆:???


耳也聋,人又傻,这孩子要不得了。


玩笑归玩笑,可到底于心不忍。他叹口气,耐心哄道:“王八小子看清楚,老子是你爹。”


似是觉得不够,他顿了顿,又温和体贴地补充道:“再装疯卖傻今天多练两个时辰。”


天真可爱的甜美孩童当场去世。


活下来的付辞白绷紧了满脸肃然,也叹口气,正色道:“一点儿不好玩,你真不是个好母亲。”


陆:?好,三个时辰,安排上了。


其实这问题没滋没味没意义,付辞白心底透亮,他毕竟跟别人活得不太一样。


可有时,偶尔,某些片刻,还是会做点梦来骗骗自己,等醒来,就当是无聊时拿自己消遣了一番。


他出生的日子,没人晓得。他被捡来的日子,更没人会记。不过是温远棠瞧着他头发长度差不多了,把那束坠得自己手腕发酸的琉璃坠往他发梢一吊,那一天的那一时,就算做是他的生辰了。


可哪怕是这一点敷衍了事,好像也只有他自己记在心上。


今天是葭月十七。于他人而言,也只是葭月十七罢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顺着一点不称意就能把自己整个浸泡到消沉的胡思乱想里。付辞白把盯上的那块小石子一路踢了百八十脚,再一踢,石子一起一落,正搭在他眼前的一双绢面白靴上。


白靴是好看的,滚边云纹并一双排云鹤,做工也精美。他抬了抬眼望上看。


白靴,嗯……翠摆,绛袍,紫衫,银灰褂……纹路精致,面料上佳。不知哪位裁缝三生有幸接了这么份活计,若传出去,怕以后得经营如当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诡异的目光,俯身与他对视:“怎么,惊艳到了?”


付辞白沉默。


半晌,他终于无情欺骗过了自己的良心,点头点得异常沉痛:“嗯,二师父这一身,太好看了。”


段予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那当然,我就说青衔不识货,还敢问我打劫了谁家野鸡精?果然,还是我们小白最有品味。”


付辞白面部线条扭曲了一番,终于挤出一点半真不假的笑意。


段予怀拍拍他肩膀,示意他附耳过来,轻声道:“行啦,小小的人儿别哭丧个脸。青衔那傻小子不会哄孩子,你也别怪他——不就是生辰礼,为师早给你准备好了!”


付辞白眼前一亮,连带着唇角的弧度翘得愈发货真价实。


段予怀冲他眨眨眼,手指一勾,引着他的视线望向酒坊后院。


“陈酿须得藏……”



付辞白猛一抬首,两手扒紧了段予怀的肩头,不要钱价地摇。唇缝开了又合,只是说不出话来。


“嗳,小场面。”段予怀摸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那里埋着的,可是……”


他刻意压低了声,连带付辞白跟着紧张起来,无意识重复他最后几个字:“可是……”


段予怀:“上好的……”


付辞白跟着喃喃:“上好的……”


段予怀:“——女儿红!”


付辞白:???


段予怀哈哈大笑:“算你好小子有福!这酒今儿埋下去,等你凤冠霞披八抬大轿出了阁,再挖出来,泥封一去,香飘万户,不怕十里八乡不来眼馋!”


付辞白:?等等,我还是总觉得你在想方设法报复我叫你“二师父”这件事。


段予怀自顾自陶醉着走远了。


付辞白眉尖抽了抽,抬手摸摸鼻子,笑了。


他独自回房,却瞧见案头摆了一件短匕。


乌金吞口,游龙轻鹤,鞘尾暗纹是一个端端正正的“麟”字。他拿起,甫一出鞘,映满堂清光。


想也知道,是当初那个因为“麟”字难写而差点管自己叫狗蛋的人,这些天杳无音信,从不知何处求来的。


摩挲着那个微微凸起的字,付辞白眼眶微酸。


倒不是对这个早已尘封的名字起了什么怀念,只是记忆里渺远的字,不可思议地,让他更惦念咫尺的人。


其实都没什么,挺好的。


下意识抬手,发梢低垂的流苏软软落在他把玩的指尖,缠成与体温相近的一抹绕指柔,难解难分。


他的第一个生辰。


果然还是陆青街最无情。付辞白如是想。


远在酒坊暗房内打磨冰针的陆青街蓦地打了喷嚏,一时头昏脑胀得晃了两晃,又稳下身子,继续伏案雕琢冰针,将其没入暗设机关的护腕里。


……嗐,这么高难度的设计,也不知道小崽子能不能用明白。


算了算了,不省心的玩意儿,爱用不用,死了拉倒。


他暗自腹诽,却提工刀在护腕内侧又紧了一圈机簧。


……


很久很久以后,付辞白有写作月溅读作月潋的扇,有轻软软如烟似雾却能顷刻令人毙命的线,有护腕底深埋作致命暗器的针。


月潋,月泓,月涟。


皆如月华倾落,无影无形,分寸间取人性命。


唯独没有名字的坠、没有名字的匕,一丝血污也不曾沾染。


也许是习惯。在他心里,死人总要比活人的分量重些。


很多年后的生辰,始终铭记的人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于是他拍开那坛女儿红,捡了处视野颇好的檐角,与清溪相对而坐,自顾自喝得痛快。


“瞧瞧,”他胡乱擦了一把脖颈处流下的酒液,冲清溪亮了亮被喝空的碗底,“我出阁……呃,成家那天要喝的酒——当真不错,爽利,你不喝酒,实在可惜。”


是醉了。清溪皱了皱眉,抬手敛紧了他有些外敞的前襟。


“跟你说……”结果醉鬼浑没骨头似的靠过去,在他耳边喷了一口酒气,然后看他默然挪远的仓皇动作,笑得恶劣,“哈哈哈哈哈……怕了吧!以后再拦着我逛花楼,我就满饮一瓮陈年白干,冲着你呵气呵个够!”


河神端方自持,不和醉鬼计较。只是眼瞧他要晃下房檐,飞快伸手扶了一把。


“不闹不闹,跟你说……”付辞白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流转,乱成一滩桃花泥,笑嘻嘻道:“今天是我生辰。”


他顿了顿,没去看清溪的反应,兀自往下说:“顾予怀那个老神棍……修到他那个境界,八成早知道我要有这么一劫,还骗我说什么女儿红藏酒二十年,味道最醇……二十年,我还得在轮回渡多站四年才能等到……还只能等着吃个酒拌坟头土!”


“……呃,忘了,我不会有坟的,没人弄。”


“这样也好……我名声这么显赫,免得好不容易睡个大觉还得被人打扰。”


清溪的眉心沉了沉,一伸臂捞着他腰身揽入自己怀里。


“……生辰,就这么过?”


“那当然!生辰必要开开心心的——必要喝酒!”


“……可你分明每天都在喝。”


“不一样!生辰喝酒,得喝到醉。”


付辞白嘿嘿一笑,又拍开一坛泥封,狠灌下几口。


“可惜啊……段予怀是找不见了,真该让他看看,他寄予厚望的小弟子——”


说到这,他神情一凛,忽地顿住了。连带着清溪也不自觉屏住呼吸,等他下半句话。


“——有多能喝!”


清溪:……


“唉,说起来一直也只听那老神棍吹自己吹得没边儿没际,从没看他真喝过酒,也不知跟我如今比起如何。”


“要是能比比就好了。我要赢了,一定把他那当宝贝供着的破木头剑讹来耍耍。”


他随便捏起话头就说个没完,越说越絮絮,说到最后,饶是清溪也再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最后的最后,他委在清溪的膝头,就这样毫无设防地睡了过去。


“嗯,”清溪挥袖设障,阻了深更里在外寒气,轻声道:“生辰快乐。”


……


又很久很久以后,葭月十七是个什么日子,似乎他自己也忘却了,再没提起过。


只有刘楝偶然问起生辰一事,他便笑嘻嘻道,怎么,小医师要请我喝酒?


刘楝一听,他个靠一口气吊命到现在的人又要拖着病体灌酒,简直是捻着自己职业病引线往火池丢。一时既气且忧,往往三两下就教他混过去。


也有混不过去的,他便拉着小医师奔出门,朗声笑道,今日便是。小医师,时节特殊,可要准我多喝两坛。


刘楝便猛敲他几记爆栗,骂道,喝喝喝,脑子里进的全是酒。我看你也捱不到那什么天劫,迟早死在酒桌上——知不知道抓活的进衙门给的赏钱比较多!尽给我做赔本买卖。


付辞白仍是笑,爽快道,小医师大可放心,等我大限将至,一定提前通知你,好歹让你领个半死不活的去,决计不叫你吃亏。


刘楝听得一愣,反倒不知所措起来。付辞白便逗他,安心啦,你瞧,你收在床下那十几坛子新酒,我昨个趁你外诊都喝了,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鸿絮出鞘横来,却见刘楝笑得危险,温声道。原来如此,那下半月,你连泥封也别想见着一条了。


付辞白脸色一白,嘴里叫得凄惨,心下却仍笑着。


挺好的。


二十四年人生,哪一天都是新的。


他在意过去,但绝不沉湎其中。


葭月十七是个好日子,可也抵不过他真正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三岁,刚好是那条流苏攀上他发梢的这一年,是葭月十七这个日子刚刚开始有意义的一年。


生辰快乐。

评论(1)

热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