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条全员/双黄】痴儿 001
*偏正剧，带全员，玄幻巨巨巨制。
*双黄/红兴cp向，但目测感情线不会写很多。
*本来最开始只是想搞村口黄傻子这个梗…慢慢演变成乡村玄幻（？），结果到现在光人设背景设就几千字已经完全超出我最初预计了…
*先前发过预告和第一章试水，现在已经被完整设定和大纲推翻的差不多了（。）索性直接重写了
*设定真的很大
*想忍到高三毕业才写的，实在没忍住…
*废话完辽，食用愉快✔️
Chapter 1｜送天雷仙胎渡凡尘
卷云忽翻墨，惊雷起，似天谕浩浩，不可忤逆。
云中隐有群仙长袂飘摇，沉声低问。
他走了吗？
久无人应，天闪乍落，如破天业火。
走了。那便是走了。
于是云走雷歇，背后清明人间。九天仙庭之上，滚落一阵沉沉叹。
拨云见日，众仙布福，迎与今朝春社日。
……
得知弟弟高烧的时候，黄磊刚洗净了手，正摆弄着锅台准备做饭。
他脑子里当即一片翻江倒海，将一切镇定自持冲了个七零八落，失神之下的一双大眼睛里瞳孔无光，像两个幽深不见底的空洞。
“好、好……劳您带我去看看，带我去看看。”
他感觉自己的嘴动了，却听不出这话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之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留存至今，色彩一律黑白，没有声音。小渤在炕上翻腾着不安生，周身通红又滚烫，整个人像块儿新出炉的烙铁。黄磊伸手去探他体温，像触在烧开水的锅沿上，颤颤巍巍地探遍他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烫得让黄磊下意识飞快缩手。
可唯独小渤那一双手是冰凉的，两相对照下，几乎冰得黄磊一个激灵。
唯独那一双手。
于是小渤安静下来，吃力地用手撑住身子，朝黄磊爬过来。他冲黄磊笑，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来，无端让黄磊胆寒。
“磊哥，”他笑着，语气却足够冷，“磊哥你知道吗，我见过神仙，是真神仙。”
那口牙凑过来，搭在黄磊脖颈上，带着同样冰凉的触感。
这动作亲昵，也危险至极。
“磊哥，”小渤又笑，“你说说这事儿…成全你吧，可你怎么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虎牙刺破肌肤的那一刻，黄磊猛然从炕上坐起。
窗外是无声冷月，他身旁熟睡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似乎很怕冷，卷了所有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刚露头的蛹。
他抬手撑住额头，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才彻底从噩梦灰线条的罗网里挣脱。
假的……是梦而已。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念着，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夜太沉默，他再睡不着，索性翻身下床去弄灶生火，折腾全家人的早饭。
说是全家，其实不过父子三人。从前是天子脚下阖家团圆，哪知一朝战乱流离，黄家一时连生活都难以为继，无法可想，这才躲进深山避难。如今偏安一隅，已实属上天眷顾。
上天眷顾，总归生者能得生。
而死者都已沉眠于兵戈铁蹄之下，骨上黄土不知来年能否生花。黄磊又在夜里想到母亲，他难过，却并无不舍。此中缘由总是说不出的，“生不如死”仿佛是人间一道难逃的判词，人人都长吁短叹道生是煎熬，又玩命地逃离死亡，见他人没能逃过，便拿这不痛不痒的四个字唏嘘庆幸一番。唏嘘自己仍是煎熬，庆幸他人先逃出苦厄。不过唏嘘总掺真掺假，庆幸自然也难说。
黄磊胡思乱想着，手上动作慢下来，却不见乱，择菜洗菜切菜炒菜都有条不紊，只是一晃间外天竟已大亮。他拾掇好碗筷打算端上桌。正瞧见柴门旁探进来的一颗小脑袋。
那小脑袋三晃两晃地朝里打量，半天才察觉什么似的与他对视，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三步走两步颠地朝他奔过来。
黄磊忙放好碗筷，伸开双臂拥住了他，却仍险些被他带了一个趔趄。
“小渤？”他试探着小声叫，“饿了？咱现在就吃饭。”
小渤闻言在他怀里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脱出身来，嘴角咧开一个极夸张的弧度，两眼眯得看不见光，应是在笑，只是无声。他伸手没轻没重挠了两把自己的脸，忽地嘻嘻笑出声，依然一步一颠又向黄磊处靠近了些，仰起头一字一顿道：“你、做、的——”
他说话的语调甚为奇怪，前两字似乎是自齿关间挤出来的，一字一顿，短促得突兀。后一字偏又拖得长，摇头晃脑如在咏叹，令人啼笑皆非。
而黄磊没笑，他只是弯了弯眼角，终于显出些少年人幼稚的骄傲来。他牵起小渤的手往充书案也充饭桌的小木台走，语调昂扬道：“那当然。我一早便起来忙了。”
两人差不过两岁，身量相近，却有人仍蹦蹦跳跳如孩童，有人却已抽生出成人的脊梁。
小渤将下颔支在桌上，笑呵呵趴着，沿唇角淌了一线涎水。
黄磊转身，去旁边屋头叫父亲吃饭。
父子有三人，可黄家只有一个儿子。
今天早饭吃得格外早，是黄磊夜深忽惊梦，也是为了腾出时间来打点行装。
凉秋来访，这一年秋闱，黄家大郎中桂榜榜首，被征为县衙府吏。官帽皂靴，自此脱胎换骨，去见新一番焕然人间。
“哦——”
发色微棕的少年坐没坐相，歪倚着自己支在桌上的胳膊，拖长了调算作回应。
“就似嗦磊哥你进城来还带仄弟弟，似为了给他看病？”
少年带点不知什么地方的口音，听来倒不费劲，只是字句都像磨着舌头。
与他同桌而坐的黄磊正了正襟，点头道：“如果能寻到良医治好小渤当然最好，若真是天地无门…也该着我来养他一辈子。”
这少年姓朱，与黄磊同为县衙里的小胥吏，两人颇为投缘，一见如故。衙里同僚都拿他姓字开玩笑地呼来唤去，他倒也不在意，反似觉得如此甚亲切。
“嗯…不说这个。”黄磊偏头笑道，“小猪，我前些日子查案查到倦香楼，却听得那鸨子说，楼里头牌的姑娘半月才出台一回，虽是花魁却也是位货真价实的清倌。名叫什么…碧石？”
小猪拿腔拿调拿茶杯的兰花指不着痕迹地抖了抖，浮夸道：“啊，碧石姑娘之名确然如雷贯耳，若非公务缠身，我也有意想一睹芳颜呐。”
黄磊抿紧了唇，却还是没能忍住肩膀耸动，强撑正经道：“哦，如此你倒不必担忧，我还听说那碧石姑娘每月出台的时日，正赶上衙里轮值到你休息。”
小猪干笑两声，道：“哈、哈哈…这倒是我有福，先前却不知，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不过说起来……”黄磊托腮，似乎陷入回忆，“当年我初到衙内，暂无差役，闲来无趣便去那倦香楼逛逛，可巧赶上碧石姑娘出台，有幸望上一眼——”
后四字被他七扭八拐拖得极长，直拖得小猪哭丧了一张脸，摇着他的肩膀求饶：“诶呀……哥～磊哥～谁还没点小爱…诶呀不是啦，人家当初也紫似为了查案打探消息了啦！”
黄磊终于勾了唇角，笑得欢畅。他学着小猪刚才没底气的怂样：“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我也有意一睹芳颜’，累月俸禄难不成还供不起你一面镜？小样儿哈哈哈哈哈哈……”
“诶，不过，”小猪忽地回神，好奇道，“磊哥你去倦香楼干嘛？”
“……”
黄磊不笑了。
他不动声色拎起小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丢在一边，正色道：“我方才是诈你一诈罢了，其实未曾去过。”
“啊啊啊啊磊哥你坏死了啦！干嘛骗我！不过话说回来你没去过又是怎么知道的嘛…诶你不要用仄总严肃的表情看我啦我超怕怕的啊啊啊啊！”
一脸严肃的黄磊风轻云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那双大眼睛里眸光一转，“你若同意用这身份‘下水’帮我一趟，我便保证再不外传。”
“层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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